魏謙腰背挺直地坐在桌前,臉上是冷肅,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遮住里面那間小廳的鏤花槅扇。

    她就坐在里面。一墻之隔,偏偏見不著。

    凝神細聽的話,能從里面的聲響里分辨出她的聲音,有時候能聽清楚其中兩三個字,但是成句的話卻很難聽全,到底也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她應該知道他就坐在外面吧?此時的她,有沒有像他一樣,也在努力分辨著他的聲音。

    魏謙下意識地皺了眉,他好像從頭到尾就沒有開過口,即便她有心聽,怕是也聽不見。

    他覺得應該說點什么,好讓她知道他在,可一時偏又想不起來該說什么,卻在此時,忽地聽見李子正道:“魏統領不是在閉門思過嗎,怎么又跑出來了?”

    又是一個覬覦她的,可笑,乳臭未干的小孩兒,居然還敢公然挑釁。魏謙冷冷地看他一眼,道:“皇命在身。”

    李子正一臉不服氣:“真的是皇命在身嗎?我怎么聽說前兩天,陛下還因為你擅自外出,重重地罰了你呢?”

    魏謙濃眉一抬,淡淡說道:“我竟不知道什么時候,乳臭未干的小孩也敢妄議朝廷命官了。”

    李子正最聽不得別人說他是小孩,況且還是當著顧家人的面說的,頓時急了眼,大聲反駁道:“誰是乳臭未干的小孩?你休要瞧不起人!”

    魏謙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模樣分明在說,你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孩。

    李子正越發氣悶,正要再說,顧和夾了一筷子菜過來,溫聲說道:“子正,吃飯。”

    李子正只得按捺下滿心的不痛快,悻悻地吃了一口,抬眼見魏謙依舊直勾勾地盯著里面,頓時又來了氣,道:“里面都是女眷,非禮勿視!”

    魏謙這次,連理都沒理他。

    這幅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樣,比先前說他乳臭未干更讓李子正惱怒,他忽地拿過邊上的酒杯,滿滿地斟了一杯,向著魏謙說道:“敢不敢跟我喝一杯?”

    魏謙依舊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