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站在樹后,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云簇和徐善延談天說笑,雙眸赤紅,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來,垂在身側的手背青筋暴起。
但他終究是克制住了,直到那兩人的往前行的身影徹底消失看不見,他才抬起因為繃緊了力氣而僵直的手腕,狠狠砸在了樹干上。
冰涼粗糙的老樹皮一下子將他的指節磨破,鮮血汩汩地淌下,可他卻像全然沒有知覺一般,只是眸色深沉狠厲。
像是一把渴血的長劍。
精心準備的一場宮宴,云簇卻沒到一半就逃了,事后怕順平帝會生氣,第二日,云簇特意守著下早朝的時辰,到乾安殿門口守著。
沒想到正碰到皇上在和臣子說話,她想要退身避開,卻被那臣子叫住。
“公主殿下。”那人遙遙地朝云簇行了一禮。
倒是瞧著有幾分眼熟。
云簇見他官服品級很高,雖沒有認出他的身份,卻也按著規矩回禮,“大人安好。”
那人聽這稱呼就知道云簇沒認出他來,于是便自我介紹道:“殿下,在下撫南王府沈秦。”
云簇一愣,怪不得這么眼熟,順平帝此時也走過來,看他們兩人湊到一塊,有幾分感嘆地說:“當初兩家結親,倒是沒說過幾句話,如今曲陽和羨文退了婚,竟是在這碰上了。”
沈秦忙道:“是羨文年輕莽撞,不知天高地厚,配不上公主殿下。”
再明顯不過的阿諛奉承了,皇上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拍了拍沈秦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云簇注意到皇上手里握著一封奏疏,想來應該是方才沈秦交給他的,她怕誤了正事,便福了福身,想要退下,改日再來。
順平帝卻先看穿了她的意思,他將奏疏交給身后的見喜,道:“陪朕一道回去吧,朕正好有話想和你說。”
進了大殿,云簇便要躬身請罪,順平帝卻抬手止住了她的動作,只問了一句,“當日,你是不是和徐善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