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主任聽到夏菊花的問話后,無奈的笑了一下:“他弟弟要是承認,林組長還能在家里躲得住?”
還真是,夏菊花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林組長——不管是自己私人還是平安莊,都得到過林主任太多幫助,不能因為人家現在被舉報了,夏菊花做不出裝成不認識林主任的事兒。
把這意思跟鄭主任一說,鄭主任有些意外的看了夏菊花兩眼才說:“雖然現在林組長不上班,可他們家跟前兒說不定有紅小隊的人看著,你還去看他?”真不怕被紅小隊當成林主任的同伙?
夏菊花很坦蕩的說:“我又不找林組長投機倒把,就是來縣城看看認識的人。紅小隊不是沒有林組長替他兄弟捎東西的證據嘛,我去看看他怕啥。”剛才鄭主任都說了,要有證據,林組長就只是不能上班,而是要進學習班。
鄭主任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才說:“那行,我讓人送你到他們家胡同,不過我們供銷社的人,現在不好去林主任家。”
不用解釋,夏菊花也知道供銷社的人現在怕是都得避嫌,因此對鄭主任能讓人帶自己去林組長家胡同,已經很感激,謝過之后才跟著人來到林組長家所在的胡同口。
“第三個門就是林組長家。”那人給夏菊花指了一下,臉上帶著些不好意思:“我們主任也是沒辦法,你進去替我們大家給林組長帶好吧。”
夏菊花客氣的沖人笑著道謝,自己推著車子往胡同里走。胡同口站了三四個戴紅袖箍的小青年,一臉不好惹的盯著所有進出的人。夏菊花全當自己不知道他們為啥站在這兒,把車子停好后去敲門,那幾個紅袖箍就專盯著夏菊花。
好一會兒,門里才有人問:“誰呀?”
“我是平安莊生產隊的,這是林組長家嗎?”夏菊花聽著是個女聲,怕嚇著門后的人,忙問了一句。
門從里頭打開,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同志上下打量著夏菊花,見她雖然是農村打扮,可衣裳有八九成新,上面沒一個補丁,身后還停著輛自行車,摸不準她的來路,又問:“你找他有事兒?”
夏菊花用余光掃了一眼已經開始往這邊走的紅袖箍,飛快的說明自己的來意:“我們平安莊的席都編好了,來問問林組長啥時候去我們生產隊拉席。”
紅袖箍停下了,那位女同志讓出地方,好讓夏菊花把自行車推進院里。一進院兒,林主任就在地當間站著呢,有點兒吃驚的看著夏菊花說:“夏隊長,真是你。你咋來縣城了?”
問完才發現自己問的是句廢話,剛才夏菊花已經說過自己的來意了,邊往屋里讓夏菊花邊說:“我這幾天在家里過糊涂了,都忘了該去你們生產隊拉席了。”
夏菊花來可不是為了這個,就算進了屋她的聲音都放的很低:“我都聽鄭主任說了,就是想來問問你,你兄弟賣的是點兒啥,跟你有關系沒有。”
林主任有些不解的看著夏菊花,還是向她解釋說:“我也是聽說他被紅小隊抓了才知道他去黑市的,哪兒知道他賣的是啥。連他賣的東西是啥都不知道,那東西跟我能有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