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燈一樓懸于太陽兩側,看去遠在天邊,但它們天然散射幻相,大地上所有踏足修真門庭的生靈,肉眼都可以清晰目視它們的全貌,仿佛就在眼前一樣,同時能清晰聽見它們爆閃光芒攜帶的靈音,凡人與凡獸卻見不到它們的真身。
‘呼!’
青玉樓閣閃動一次光忙,頂樓房門忽然開啟,射出一條彎月廊橋,搭在了金色怪燈的一顆眼珠上,這廊橋剛一成型,‘袁河’、‘巴髯客’、‘龐敏’、‘鐘貂兒’、‘袁芝’、‘袁玄’,六個生靈的名字同時簽在了橋端豎起的那塊法碑上。
東涯洲所有目視這一變化的生靈,只有少數一批強者明白署名的意義,九目神燈與十二重樓的戰斗不終止,這些名字都是它們的打手,要一輪接一輪作戰。
在滅真天廊上,無論個人實力有多強,如果面對絕對數量的對手,也非要隕亡不可,即使修成了真人、恢復了真靈之軀、練就了真蠻大道,只要簽押姓名,入了天廊,那么逃無可逃,非生即死。
青騰山脈的原址處,棲俠府與白城道場召集的幾十萬妖軍匯聚一處,中心臨時搭建一座高臺,臺上擺了三把座椅。
白城老祖占了一椅,居中位,他見廊橋顯名,嘆了一句:“我方練滿五氣朝元的修者太少,如果找到封真榜就好了,身死道不消,可以反復作戰!”
玉骨骷髏占了一椅,居右位,但這尸妖卻不入座,而是跪在臺上,朝青玉樓閣拜叩:‘老爺的寶貝已經顯蹤,金蓮甕、沖霄琴、如幻盤、追清扇、積雷傘,全部要歸位,我的傘啊我的傘,終于可以重逢了,真是害的我朝思暮想!’
左位上是一位頭懸血鐘的鬼面老人,他即是剛剛顯露身份的星堯子,抬頭上望,盯著十二重樓,臉上愁云凝結,似乎滿腹心事。
他正準備與白城老祖講出心中疑惑,只聽袁小青的聲音怒不可止的傳來:“你不是說過嗎,五大宗門先入滅真天廊,充當攻橋先鋒,為什么俺老師會打頭陣?”
“我也不知!”星堯子沉著語氣:“昔年落星鐘與十二重樓全部受了重傷,就此潛伏隱遁,今次我以落星鐘為籌碼,幫助十二重樓再度出世,兩寶應該聯合搭建‘滅真天廊’,但此時十二重樓卻獨自作戰,脫離了我的掌控,你老師被它鎮在頂樓,那就是絕對主力,他非打不可,我也沒有辦法。”
他講的是實話,早前他返回青騰山脈,得知了袁河消息,擔心袁河逃到深海,那么落星鐘將永難追回,他迫不得已提前開戰,在他的盤算里,袁河被攝入重樓洞天后,落星鐘一定會與重樓洞天融合,共擊九目神燈,因為它們的傷勢沒有復原,單獨任何一個都不是九目神燈的對手。
現在十二重樓卻甩開落星鐘,孤軍突進,鎖住九目神燈,它有取勝的把握嗎?
“那該怎么辦?”袁小青大力甩了甩披風,抬起雷棒指向天穹:“月蠻道庭內的所有修士,大河以北的所有蠻國都會簽押給九目神燈,我老師只有五個幫手,即使他有挽天之力,也絕對打不贏!我什么時候可以署名十二重樓?”
“你不要慌!”星堯子希望袁河死掉,但眼下‘重樓洞天’只接受六個署名,其余任何人都進不去,只能望著袁河孤身奮戰:“滅真天廊有法則約束,對方的紫府修士不能出戰,以你老師的本事,一時半刻死不了,至于你的署名,目前東涯洲的所有修士,都在十二重樓的視線內,它什么時候讓你署,你才能署,我可左右不了。”
袁小青忽有一陣虛脫感,倒不是擔憂袁河死在天廊上,而是俠姿陪著釋心顏飛去了十二重樓,他卻沒有膽量去見老師,往后老師還認不認他這個弟子,俠姿還會不會再認他這個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