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么?”
少女不帶感情的問句卻好似一把高懸在紀卻之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不知何時就會墜落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接受極刑。
他眼神飄忽了許久,終于將目光放在眼前的一片狼藉,“杯子怎么碎了……我去收拾。”
顯而易見,作為被審判人,他并不想得知審判的結果,選擇了逃避。
“不是這個,你真的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么?”少女嗓音帶了點欲泣的哽咽,眼睛始終低垂著不看他。
像是已經知道了什么。
達摩克里斯之劍離他更近了,并且搖搖欲墜,這柄劍帶著徹骨的寒意將他頭尾澆了個透。
紀卻之囁嚅幾聲,蒼白的唇瓣愣是張不開,只零零碎碎發出意味不明的音節。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始終說不出口。
“真的沒有么?”
少女哽咽的音色如同麻繩將他的心密密麻麻箍了個結實,又好像冬日里日光照耀下的河水表面看波光粼粼好看得要命,實際上卻碰一下都是令人瑟縮的寒涼。
蘇錦用余光欣賞了好久少年膽怯羞愧的表情,才仿佛施舍一般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若無其事地岔開了話題。
“算了,收拾好之后給我做頓飯吧,我想吃肉末茄子。”
紀卻之如蒙大赦,真真切切松了一口氣。
頭頂的劍沒落下,他就逃過了一劫。
只是他也清楚這柄劍始終高懸在日光之上,不知何時墜落,殘忍地貫穿他的頭顱,撕破兩人間那層看不見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