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番外

    江于青鄉試之前跟著老師張夫子在外游學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張夫子功名雖不高,卻才名在外。他年輕時朝廷科舉尚不糊名,士子多向達官貴人投行卷以求聞達,彼時張夫子心氣高,恃才傲物,頗瞧不上這等行徑,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蹉跎了近十年都只是個舉人,不曾更進一步。

    后來因著生活所迫,以舉人之身早早入了宦海。

    舉人也是做得官的,可遠不能和進士相較,張夫子浮浮沉沉十余年,臨了心灰意冷,辭官而去。

    細細數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江洲了。江于青是他的得意門生,他盼著江于青走得遠些,可又怕他走得太快,根基不穩,將來跌了跤,吃上大虧,便起了帶他游學的心思。

    人總要走出去,方能見天地廣闊。

    張夫子將此事說予他時,江于青愣了一愣,當即明白了老師的一片苦心,心中自是感激。

    能出去游學自是好的,江于青在江洲時就讀過別的州的學子所寫的文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洲文風不盛,大梁自有鼎盛之地,其中才子儒生如云,很是讓人神往。

    可江于青想到陸云停,心中又有幾分猶豫。

    二人正當年少,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沒耽于情愛,因情誤事,已算是二人極為自持了。可一想到要離別,這一別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半載,哪兒能這般輕松。

    他們自在一起,還未有這樣長的分別。

    江于青心里藏了事,對陸云停更是癡纏,床榻之上也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云雨過后,二人汗涔涔地挨在一處閑話。陸云停瞧出江于青有話要說,偏壞心的不問,只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看著他欲言又止,心不在焉,心里也有點兒奇怪,什么事情能讓他為難成這個樣子。

    直到江于青含含糊糊地說出想同老師去游學,陸云停一愣,眉毛先擰了起來,說,去哪兒游學?只你和張先生兩人?要去多久?何時回來?

    江于青被他劈頭蓋臉也問得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說:“先生只說離開江洲,等鄉試時再回來,只我和先生,應當還會帶幾個人,先生畢竟上了年紀了。”

    嘶——鄉試時再回來,陸云停一聽就腦仁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