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伯已是許久沒見過沈慕了,今日驟然相見竟不知不覺含了兩汪熱淚。聽到沈慕的話才回過神來,道:“世子去衙門了,一會兒便回來。”
“好。”沈慕點點頭,“那我先回東園了。”
東園是他的住處。
他說著,幾步跨上臺階,便要拐到東園去,卻被鐘伯攔下。
“還有事?”沈慕問。
鐘伯嘆一聲,“二公子,世子吩咐了……”
話說到一半頓住,沈慕奇怪地看著他。
“世子說,您一回來,便讓您到他的書房里去……跪著。”
沈秦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
他身量很好,眉眼和沈慕至少有五分相像,但沈慕是裝出來的書生氣,他卻是真的淡雅如山水墨畫,通身尋不出半點將軍該有的殺伐果決之氣。
許是被京城這座牢籠囚的太久了吧。
沈秦接下披風交到貼身小廝的手上,小廝接過,又悄悄地說了一句,“世子,二公子已經進去兩個時辰了。”
沈秦嗯一聲,揮手讓他退下,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傍晚的余暉透過窗紙灑進書房,紅酸枝木雕花書案的邊緣像是被鍍了一層金箔,隱隱透出亮色。
燭火未亮,沈慕垂首跪在桌前,半個沉在陰影中,另外一半沐浴在余暉中。
沈秦關上書房門,走近看著弟弟削瘦但挺拔的背影,在心里無聲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