閾值60,請稍后再試。  天際泛白的時候,外面的火燒了半夜,漸漸熄了。

    車廂里的溫度緩慢下降,郁飛塵感到肩上傳來輕輕的力度,是睡著的安菲無意識靠在了他身上。柔順微卷的長發也順著動作落在了他的肩和胸口上。

    不僅如此,安菲的左手還搭在了他的左邊胳膊上。

    車廂變冷以后,他的身體差不多就成了唯一的熱源。熟睡的人靠近熱源是本能的行為,但安菲爾德居然對他如此放心,以至于睡著的時候毫無戒備,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低頭,看著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

    修長,分明,皮膚細致,隱隱有青色的血管。

    樂園里,所有人都可以通過自由捏臉的方式改變外貌和體格,很多人為了炫耀武力,把自己變成小山一樣笨重的壯漢,他不覺得那風格值得欣賞,而是更喜歡舉重若輕的感覺。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審美準則之一。

    ——譬如安菲的手,不論是開槍還是拿刀,都很適合。

    外面,一只松鼠抱著橡子在雪地上飛速跑過,發出沙沙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在想什么。

    安菲現在的狀態固然很放松。可他被一個稱不上熟悉的敵方長官倚著肩膀,并抓住胳膊,自己居然也沒有升起防備之心,還觀察起了這人的外表。

    手固然順眼,但毫無疑問,是開過槍,沾過血的。

    而長官身上也真的帶著槍和匕首,隨時都有可能展現出危險的一面。

    郁飛塵像排列組合隊友掉鏈子的可能性那樣排列組合了一番安菲爾德忽然變臉的概率后,還是沒能讓自己的身體戒備起來。這讓他覺得這個人有些不順眼了。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和安菲的身體甚至離得又近了一些。

    最后,郁飛塵干脆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