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的聲音傳到書房,任航站在窗邊,垂眸看著宋遠飛走出去。

    助理幫宋遠飛開車門,宋遠飛上車。

    鴉羽般的睫毛,在任航眼底投下兩片陰影,也遮住所有情緒。

    可他的下頜肌肉卻繃得很緊,是他在用力咬后槽牙。

    宋遠飛這個笨蛋,白癡,大傻子!

    任航在心里大罵宋遠飛,他生氣,氣了十年。

    出了那么大事,宋遠飛想的竟然是推開他?一百萬,買斷了他們所有感情,許過的承諾就像開了個玩笑,在分手后的每一天折磨著他,讓他日不能思,夜不能寐,想想就來氣,恨得牙癢癢。

    但他無論怎么罵宋遠飛,也說不出一個惡毒的詞語。

    當時十七歲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甚至困在一座名為“家”的牢籠里,苦苦掙扎不得解脫。

    任航十六歲轉學到宋遠飛學校。

    按照他媽薛萍的教育理念,人不能總在一個環境里生活,舒適和安逸只會讓人頹廢、倦怠、不思進取。尤其他們這種家庭,絕不可以養出廢物。

    所以任航從小就不停轉學或跳級,不斷進入新的陌生環境。在他頻繁的轉學中,薛萍希望鍛煉他堅韌、隱忍、獨立的品質,而實際上,任航只是變得孤僻、冷漠、不合群。

    薛萍并不在乎任航性格如何,她要的只是任航優秀。

    任航也的確優秀。

    為了讓任航不對自己的家庭背景產生依賴,上學期間,她都要求任航以普通人的身份入學。而任航憑借優異的成績,總能在學校找到立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