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面色一沉,安義侯自然也有所察覺,立即向薛沉點頭,目光中有幾分的歉意和黯然。
薛沉心中冷哼一聲,若換做了他,可沒有臉面在將魏王世子爺當做賢婿,賢婿就是半個兒,他在公子身邊這么長時間,都沒想過將公子當做兒子看待,這老匹夫做了這些年的縮頭烏龜,剛一出殼就拿得這樣的好處,真不嫌臉紅。
安義侯咳嗽一聲:“泉州兵馬威武,都是薛總兵之功。”
“不敢,”薛沉轉過頭去,顯然并不愿意領受安義侯的夸贊,“對我來說,不需要將士有多少才能,只要在關鍵時刻不做逃兵就還有救。”
安義侯知道薛沉說的逃兵就是他。
魏王案的時候,他為了全家人的性命向先帝低頭,那些熟悉的人被先皇斬首時,他沒有和他們站在一起,而是茍延殘喘地活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選擇,征戰了一輩子最終屈服給了懦弱,或許是看到太多人被殺,那些曾與他一起并肩的將士們,也都忐忑度日……這才……
“逃兵逃習慣了,下一次遇見危險還會逃走,”薛沉沉聲道,“不過若是讓我抓住,我絕不會手軟。”徐大小姐是不錯,可他不相信安義侯,戰場上逃一次,就讓人無法性命相托。
安義侯垂下頭沒有再多說話,薛沉驅馬先一步走到了他前面。
……
“大小姐,”鳳雛低頭遠眺,“宋大人就在那里了,已經過來了,我看到了侯爺,侯爺也這樣英武。”
鳳雛邊說邊揮手。
還是大小姐選的地方好,站在這里毫不費力地就能看到進京的這支隊伍,也不知道一會兒侯爺能不能看到他們。
徐清歡先見到父親與薛總兵一先一后地過來,兩個人只見的氣氛顯然不太好,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不過尋常人看不出蹊蹺。
再看宋成暄,穿著一身戰衣,甲胄在陽光下泛著銀光,襯得肩膀上的紅纓格外的鮮艷,腰身筆直地端坐在馬上,神情肅穆而威嚴。
百姓本是為了迎接宋成暄而來,宋成暄真的走過時,周圍人卻都噤聲,敬畏地望著這年輕的將軍。
永夜已經提前去迎宋成暄,會告訴宋成暄她在哪里,片刻功夫等大軍走過來,他們就能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