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見到母親這般模樣,忙上前道:“母親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母親說一家人團聚,難不成是父親在北方……李煦想起孔五爺,目光頓時沉下來。
“你父親沒事,”李大太太抿了抿嘴唇試圖讓自己情緒平復,半晌才抬眼看兒子,“我是看到孔五爺被抓,你長姐也被盤查,孔家祖宅里里外外都是官兵,之前一家人還都好好的,現在就成了這般模樣,母親也是害怕。”
李煦望著母親憔悴的面容,母親或許真的被孔家的事嚇到了,母親平日里只是在李家打點內宅的事,家中有那么多兒女,母親無暇分身去做什么,每次他到母親屋子里,都看到母親在做針線。
不論寒暑,這樣一針針地縫著,他在外面常常會想起母親的辛勞了慈愛。
李煦記得父親突然提及納妾的事,母親也不吵不鬧,坦然地接受了,母親的賢惠李氏族中眾所周知。
所以李氏族中也愿意女眷與母親親近,族中長輩總說要娶就娶母親這樣性情的女子歸家。
李煦不是那種狹隘的人,沒想過拿將來的妻室與母親的性情相比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
李煦眼前又浮起徐清歡的面容。
一步步走進行宮之中,臉上帶著一抹閑適的笑容,她微微仰著臉,眼睛中閃爍著驕傲和堅韌。
這樣的女子。
為了宋成暄她放手一搏,不惜搭上她自己和整個徐家的性命。
也許這就是生死相隨。
李煦半晌才回過神來,卻發現李大太太臉色仍舊沒有好轉,往常只要他在屋子里坐一坐,母親的情緒就會好許多。
眾多兄弟中,母親對他最為偏愛,長兄曾埋怨過,母親待所有孩子都很好,可若是與他相比,其他兄弟都不像是親生的。
“煦兒,”李大太太長嘆一口氣,“你答應母親,不要去管著謀反案,不是你能插手的,朝廷指派下來的差事推不掉,但是……朝廷沒有吩咐的,我們也不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