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向不遠處看去,曾經在他身邊,她只覺得時光安穩,忘記了那雙為她剝石榴的手,也是握劍、殺人的手。

    榮華富貴著實不易,若無付出何以奪得。

    所以,便是她的性命嗎?

    她心中一陣麻木,如同一塊冰將她整個人凍住,讓她感覺不到疼痛和悲哀。

    清歡微微一笑:“爹說得對,如今真是一個好時機,是我之前沒有想清楚。我們都該為九郎思量,竭盡所能地扶持他。

    只不過死一個妻室分量還不足,不如您也死了吧!死了我,夫君日后可以娶趙、錢、孫、李氏為他開路,死了你,夫君就能認下周、吳、鄭、王做爹換來兵馬、錢糧支持,豈不是更好。”

    李長琰頓時臉色鐵青,勃然大怒:“你竟然大逆不道,詛咒長輩。”

    長劍出鞘毫不猶豫地向她刺來,她卻早有準備,看向趕車的護衛,護衛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馬匹身上,整架馬車立即瘋狂地向前馳去。

    見此情形周圍的兵馬立即圍上來,護衛她的人立即被淹沒在人群,不聲不響地丟掉了性命。

    羽箭如雨點落在車廂上,又有人疾步攀上馬車。

    溫熱的鮮血四濺,也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無論如何掙扎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可不知為何她的嘴角卻始終掛著微笑,眼睛更加的明亮,仿佛已經無所畏懼。

    終點就在前方,李煦會出現在那里,只要她愈發接近,就能夠看到她。

    即便她知道已經無用去求證,今日之事必然是李煦默許的了,在北疆沒有人能夠瞞著李煦調動如此之多的兵馬。

    長刀毫不遲疑地刺入她的身體,很涼。

    她沒有動,依舊坐在車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