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悅被猛地一拽,嚇得“啊”地大叫一聲。陳公把他拉進來就放了手,臉上笑瞇瞇的。他長得又高又瘦,頭上還戴著那頂黑色的瓜皮帽,顴骨高凸,眼窩深陷,一笑起來,非但不顯親切,臉上的褶子擠在一塊兒,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陰冷勁兒。
余悅不敢多看他,見他正一手搭在鐵鏈上,要繼續給門掛上鐵索,眼看門閂就要閂上了,心里大急。
他強作無事,一邊沖陳公打哈哈,背著手想把那扇門往外推,阻止大門閂上。陳公暫停了動作,也不笑了,轉過那張蒼白的臉,正色道:“這位貴客,我們陳家天黑鎖門的規矩破壞不得,你再不停下,我只好——”
他面上露出一個和氣的笑容,語氣卻變得陰森起來:“我只好,把你推出去了。”
余悅整個人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這時,未來得及閂上的門突然大開,神色淡然的荊白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的動作過于理所當然,甚至沒給站在門口的兩人一個眼神,陳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看荊白揚長而去,連忙提高聲音道:“家有家規,即便是貴客,歸家亦須注意時間——”
荊白停下了腳步,沖他擺了擺手,看上去十分客氣:“知道了,下次不回來了。”
陳公:“……”
余悅見老頭被荊白氣得牙關緊咬,眼睛都瞪凸出來了,神情頗為猙獰,連忙跟著荊白偷偷溜了。
直到走到空曠無人的地方,余悅才小聲道:“大佬,你到底要確定什么事啊?”
荊白道:“進了院門再說。”
他們在門口耽誤了這一會兒,天色已經逐漸轉黑,余悅發現荊白不再像在門口一般不慌不忙,腳步飛快,幾乎讓他追不上。余悅體力還未恢復過來,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在荊白身后,氣喘吁吁道:“大——大佬——你怎么忽然又趕時間了——”
荊白不答,在這樣的速度之下,他們成功在天邊最后一絲微光消失之前回到了小院。
谷宜蘭隊的人顯然沒打算等他們,天黑以后,每個房間的門都關得緊緊的。余悅跟在荊白身后,面對這樣的境況,多少有些惶恐不安,正猶豫要不要回到自己房間,荊白就道:“你過來。”
余悅跟過去,荊白一進屋,便拿出那本薄冊道:“沒時間了,你今晚能破解這本冊子嗎?”
余悅愣了一下,忙道:“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