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行風回家的時候,天邊剛剛亮起魚肚白,整個村子都還在沉睡之中。
他肩上扛著一頭成年大野豬,腰間掛著四只野雞,三只野兔,大步流星地踏進院子里。
院子里靜悄悄的一片,想來自家小娘子和母親都在沉睡之中。
肖行風不想吵醒她們,將身上的獵物放在院中,走去院子右角放的水缸旁,舀了一些涼水把自己身上的血味清洗干凈,而后走到堂屋門口,本來打算坐在門口外的石凳上閉目養神一會兒,等著秋竹醒過來開門,卻不想看見堂屋門虛掩著。
難道秋竹大清早就起來了?肖行風往灶房、茅房的位置望了望,灶房大門緊閉,茅房沒有動靜,他才想起,自個進院門的時候,院門也是虛掩著的,往日他囑咐秋竹,他不在家的時候要鎖好門,現在天都沒大亮,院門堂屋都該鎖上從里打開才是,現在都開著,他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
他急匆匆地推開堂屋門,走進西屋,剛踏進屋里,就聞到一股子淡淡的味道。
這股味道他曾在江湖行走之中多次聞到過,肖行風臉色大變,目光看向空空如也的床鋪,往日那笑顏如花,眉眼彎彎,夫君長,夫君短的小娘子不見蹤影,屋子里靜到可怕。
肖行風握緊雙拳,雙眸漸凝嗜血光芒,大步走進肖母住得屋子,發現她處于深度昏迷之中,肖行風將她背在背上,大步流星地走到村中劉家院前,敲響劉家屋子,在劉家一家人睡眼惺忪,不知發生何事的神情之中,他將肖母交由王嬸子托管。
不等王嬸子發問,他轉身去了胡里正家里,將那緊閉的房門一一踹開,胡家人正在睡夢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紛紛尖叫、拉被子捂住身體。
胡里正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吹胡子瞪眼大罵道:“肖侄兒,你這是何意?強闖民宅,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肖行風在胡家每間屋子里梭巡了一圈,沒找到人,聞言大步走到胡里正的床前,伸出健壯的手掌,死死扼住胡里正的脖子,眼里閃著噬人的光芒,開口問:“你大兒子在哪?他把我娘子帶去哪了?”
肖行風回到村里近五年,雖然長相兇惡,不茍言笑,但平時給人的印象還算謙和有禮,從未像今天這樣,面色盛怒,眼睛猩紅,像只氣勢洶洶的暴戾猛虎,隨時都能把人撕咬成碎片。
胡里正被他一只手掐得面紅筋漲,兩眼翻白,雙手有氣無力地拍打著他那健壯的胳膊,眼看要被他掐死了。
胡夫人嚇得心肝亂顫,想撲過去救自家那口子,又懼怕肖行風,只能披頭散發地跪在床榻上,哭著對肖行風磕頭說:“肖侄兒,你快放開你胡叔叔,千錯萬錯,是茂彥的錯,跟他爹無關啊。”
肖行風松了手,眼中簇著火光,盯著胡夫人問:“你知道你大兒子去哪了?”
“我不......”胡夫人話還未說完,就見自己的左手腕被肖行風抓住,反手往右狠狠一擰,只聽咔嚓一聲,胡夫人的手肘當即被折斷了,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眼淚婆娑地招話:“他昨天晚上收拾了幾件衣裳,我家大兒媳問他去哪,他不肯說,兩口子在屋里鬧騰得厲害,我在他們屋子窗外偷聽了一會兒,聽他的意思,像是要乘老三堂侄的船去青桐縣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