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乖乖。”壯壯進了門，卻發現以往會在玄關處乖巧等候的小狗不見了。他將聲音逐漸放大，但都沒有得到回應。壯壯急得將鞋一脫，隨意踢到一旁，打算在屋子里找一遍再去外面尋找。因為他的小狗，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狗狗，而是有獸耳和尾巴的人形狗狗。

    壯壯打開臥室門發現乖乖正臥在自己的被子里睡覺，被子正隨著它的呼吸上下起伏著。壯壯的一顆心才降落回原地。他幾步向前將被子往下拉些，乖乖很喜歡將被子蓋過自己的頭頂睡覺，也許這樣是因為缺失安全感，但他總是擔心乖乖會呼吸不上來。

    壯壯發現它又長大了些，耳朵和尾巴已經完全消失，像個正常的人類了。“乖乖...”壯壯一邊輕輕地搖它的肩膀，試圖將它喚醒吃飯；一邊又覺得有點恍惚，不久前還是粉雕玉琢的奶娃娃這么快就變成了俊美青年。他的乖乖，可能真的是狗狗神仙吧。

    見乖乖確實睡得熟，壯壯也不好再打擾，又輕手輕腳地離開自己的臥室，先去煮自己的吃食。待他輕輕關上門后，乖乖才睜開它那雙烏黑的眼睛，朝著門，緩緩嘗試說話：“喜...喜歡...”它想要給壯壯一個驚喜。

    2.

    壯壯覺得最近有人正在跟蹤他。在地鐵上、公司里甚至在家里，他都能感覺到一股粘牢在他身上的視線。得虧壯壯心大，又對自己的體格充滿信心，并沒有怎么對跟蹤自己的斯托卡加以關注，只是偶爾把這件事兒當成一個笑談告訴自己的同事。

    因壯壯自己本身就不以為意，比起這件事，同事更是關心粘在他身上的毛發。“家里養寵物了嗎？”同事隨手指了指他的黑色襯衫，有幾根白毛。壯壯愣了愣，過了幾秒才回答道：“之前養過狗狗，后來....沒救過來。”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說什么，走回自己的工位上準備起一天的工作。

    壯壯也坐回自己的工位上，將身上粘著的狗毛夾在手指間，細細端詳。這確實是乖乖的顏色，只是，這件衣服是他前一周才買的，怎么會粘上已經去往汪星兩年之久的乖乖毛發呢？望著幾根毛發，壯壯心中的疑竇被想念乖乖所淹沒，又忍不住沾濕眼角。

    壯壯決定不再想，也許這只是一個很難說清的巧合。

    從兩年前乖乖去世后，壯壯一直不敢再養新的寵物。他怕乖乖會生氣，畢竟它因生病離開自己的時候也只有一歲半，還是個小孩子呢。雖說如此，但壯壯為了尋找一些寄托，會去小區樓下喂給流浪貓一些食物。

    也只有這個時候，身后那視線會變得讓他難以忽視，仿佛要將他的后背都灼燒出兩個洞。耳邊還隱約傳來乖乖生氣的汪汪聲，乖乖是最愛吃醋的了。壯壯有些心虛地放低撓流浪小貓下巴的手指，只將食物擺得更靠近它些。

    今天也不例外，但也出現了意外。他低著頭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小孩，對他剛才發出的聲音產生疑惑。“啊？”見壯壯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乖乖更是著急，仰起頭，毫不顧忌地將自己的耳朵露于斗篷外，大聲地喊了一句：“汪！”

    3.

    壯壯初見乖乖的那一天，下著滂沱大雨。

    雨水混雜著狂躁的味道，呼吸一口似是能嗆人，雨滴砸在手臂上都能造成痛感，更別提在這樣環境下毫無抵抗力的新生狗狗。被雨水濡濕的紙盒箱失去了它最后的保障作用，一只仍閉著雙眼的白色小生命正在瑟瑟發抖。他蹲下身來，用眼睛細細端詳被路邊的微弱燈光照到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