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光世私下里對著顧惜惜一向無話不說,所以并不曾想起要避諱,這時候被母親止住了,也沒當回事,只笑著說道:“我估摸著要是連我們書院都傳揚起來了,只怕別的地方也在傳,早晚都能聽見。”

    顧惜惜心中一動。書院里沒成婚的男子一大把,私下里說些有的沒的也是正常,但是張韶只去過侯府兩次,并不是多么扎眼的事情,何至于傳揚成這樣?難道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可是,為什么呢?

    “惜妹妹,我新得了一套好湖筆,”羅光世很快就忘了張韶的事,興高采烈說道,“還有一錠古墨,上好的松煙墨,異香怪氣的,你要不要?要的話我這就包起來給你帶走。”

    “我不要,你留著玩吧。”顧惜惜心里還想著張韶的事,隨口答道。

    “還有一匣子琉璃棋子,燒得特別好,我拿來給你看看。”羅光世又道。

    羅光世的聰明都用在讀書上,其他事情一向都漫不經心的,況且羅家的家境,也不需要他操什么心,他仍舊保持著小時候的習慣,有什么好東西都要先拿給顧惜惜看,往日里倒也罷了,但顧惜惜此時全沒心思敷衍這些,只道:“我懶得看,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有什么稀罕的。”

    “那你想玩什么?我給你找。”羅光世笑著問道。

    伍氏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兒子性子軟善,從小一起玩耍時,兒子雖然大她一歲,事事卻都聽她的指揮,如今長大了,居然還被她吃的死死的,比起顧和那種怕老婆更加讓人不放心,這門親事,拼著撕破臉,也萬萬不能做!

    耳邊傳來羅氏的聲音:“惜惜,嫂子。”

    伍氏連忙望過去,就見羅氏慢慢走過來,向她點點頭,道:“母親叫嫂子過去呢。”

    伍氏眼巴巴地看著她,問道:“姑奶奶,母親怎么說?”

    “放心吧,”羅氏淡淡一笑,“如嫂子所愿。”

    伍氏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晉陽大長公主獨自坐在房中,看見伍氏走進來時,皺眉問道:“惜丫頭她爹娘怕魏謙再來鬧騰光世,沒有答應。”

    伍氏一顆心徹底放回了腔子里,連忙道:“惜丫頭是萬里挑一的人才,光世他配不上。”

    “除了咱們家,也沒人敢硬扛魏謙,”晉陽大長公主道,“得了閑讓光世他爹再跟姑爺說說吧,惜丫頭這樣子,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