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惜惜低低應了一聲,小口抿了一口藥,眉頭便皺了起來,“苦。”

    “良藥苦口,吃了頭就不疼了。”魏謙說著話,自己也覺得詫異,原來他竟能如此溫柔。

    他像只護雛的大鳥,眼巴巴地守在邊上,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藥,立刻問道:“好些了嗎?”

    “還是疼。”顧惜惜抬眼看他,睫毛上沾了淚,映著燭光亮閃閃的,像無價的寶石。

    “我去找王醫正再給你看看。”

    魏謙轉身要走,卻聽她小聲說道:“別去。”

    魏謙連忙轉回身來,問道:“怎么了?”

    “你去了,”顧惜惜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都是不舍,“是不是就不過來了?”

    二更鼓悠悠揚揚地敲了起來,按著計劃,此時他該踏上去東海的路了,可此時魏謙看著她,毫不猶豫地答道:“我不走,我守著你。”

    至少,要親眼看見她好了才行。

    三更鼓敲響的時候,侯府中一片寂靜,魏謙推開客房的窗戶,閃身跳了出去。

    熟門熟路來到她閨房門外,這才停住腳,將耳朵貼著她的窗戶,凝神細聽。

    前些日子她都在羅氏房中睡,今天想來是突然急病,所以不曾過去,他早想來看看她了。

    屋子里安靜得很,魏謙聽了許久,才聽見她綿長細柔的呼吸,應該是睡熟了。

    可到底還是不放心,想要進去看看,又怕吵到她,想了想便躍上屋頂,估摸著她床榻的位置,躺了下來。

    瓦片硌著脊背,并不舒服,可魏謙總覺得,隔著屋瓦仿佛聽見了她的呼吸,這樣也算是與她睡在一處了——這個念頭讓他突然間又覺得火燒火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