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娟突然哭喊起來:“不是我,不是我,都是我奶讓我跟著一塊去的。”夏隊長笑的更慘人了:“劉二壯,你聽到沒有,你侄女都說是你娘指使的。”
“夏隊長,你說,我們把這個破壞生產的老太太和小丫頭帶到學習班去,是不是應該的?”紅小隊隊長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轉頭似笑非笑的問夏菊花。
孫氏和劉二壯都一臉期待的看著夏菊花,她卻連眼角都沒往兩人身上夾一夾,對紅小隊隊長平靜的說:“夏隊長,對于誣陷革命社員的壞分子,紅小隊不是一向都有自己的處理辦法嗎?我們做為革命社員,當然要跟紅小隊站在同樣的立場上。”
紅小隊隊長笑了:“夏隊長的思想覺悟進步的真快,前兩天才把人從紅小隊領出來,今天就又看著我們把人重新抓回去了,我還當夏菊花會繼續為這個小丫頭片子講情呢。”
“大娘,真不是我,都是我奶讓我那么說的。”劉紅娟發現夏菊花似乎決定著她會不會被紅小隊抓走,邊哭邊求夏菊花。
夏菊花還是跟沒聽到一樣,哪怕劉二壯湊到她身邊,小聲的求她給孫氏和劉紅娟講一下情,都充耳不聞。還是李大丫看不下去,一把把劉二壯拉到一邊,氣得快掉眼淚了:
“你娘你侄女都干了點兒啥事兒,你真聽不明白是咋地?嫂子好不容易想著怎么帶動婦女們搞生產,他們左一回右一回的看不得人好。你是不是覺得你娘做的對,讓嫂子當不成生產隊長了,婦女們重新圍著鍋臺轉,就好了?”
一直站在西廂房門口看著沒說話的劉三壯也出聲了:“二哥,嫂子這些年不容易,娘還一天天老找事兒。你是孝順娘了,可今天要是紅小隊的同志沒查清楚,嫂子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劉二壯被說的啞口無言,孫氏卻嗷地一嗓子罵開了:“劉三壯你這個畜牲,老娘還不如當初一生下來就把你扔尿盆子里淹死。”
“娘,你嘴上都把我淹死多少回了。”劉三壯幽幽的來了一句,孫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說不出話來,夏菊花卻有話說:“夏隊長,老太太跟劉二壯、劉三壯兩個已經分家了,不如趁現在人還在家,把她跟劉紅娟兩個的口糧稱出來吧。”
聽了夏菊花的話,孫氏的眼睛都快從眼眶里瞪出來了,顧不得兩個肩膀疼,高聲大罵夏菊花的良心被狗吃了。夏菊花就跟沒聽到一樣,轉身問劉二壯和李大丫:“或都明天你們把糧食給紅小隊的同志送去?”
就算劉二壯想點頭,李大丫能同意?她早虎著臉來到孫氏面前,向她伸手要倉房的鑰匙。孫氏自然是不想給的,紅小隊隊輕蔑的看她一眼,沖著還背著孫氏肩膀的紅小隊努了努嘴。
一個紅小隊放開孫氏的胳膊,毫不顧忌的從她腰上搜出鑰匙,自己到倉房前試了兩下,就把倉房給打開了,往里一看驚呼了一下:“隊長,這老太太家里咋這么多糧食?”
劉二壯顧不得再給他娘求情,連忙向紅小隊隊長解釋,以前他們兄弟沒分家,全家人的糧食都是放在一起的。紅小隊隊長只問了一句:“現在分家了吧?”
劉二壯無話可說。好象他今天晚上總是處在無話可說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