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托夫采夫伯爵表現得越是癲狂就越說明他的內心是越痛苦,也能說明他是多么痛恨尼古拉一世的統治。
為了顛覆這個魔鬼的統治,他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最厲害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也不惜使用出來了。
這份決絕和瘋狂然伊戈爾都肅然動容,想了想他不禁問道:“這真的值得嗎?”
羅斯托夫采夫伯爵卻異常堅定地回答道:“只要能消滅那個混帳的集權統治,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俄國繼續這么下去,將永無寧日!”
伊戈爾嘆了口氣,像是為老朋友的瘋狂而惋惜,又好像是為俄國的坎坷命運而嘆息。只不過他也就僅僅剩下這點兒嘆息了,因為他和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樣,為了將尼古拉一世拉下馬是不惜一切的,哪怕是拖著整個俄國一切陪葬也在所不惜。
因為在伊戈爾看來,這個國家本來就屬于他的主人和小主人,如果不能物歸原主,那么誰也別想得到!
兩個既睿智又瘋狂的家伙走到了一起,他們的瘋狂計劃可想而知會有多么可怕。僅僅從適才對話中的一星半點兒就能聽出,尼古拉一世之所以會如此激烈的去做一些事情,其背后都有羅斯托夫采夫伯爵的影子。
那么這位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的伯爵究竟都做了什么呢?連他的伙伴伊戈爾都知之甚少,不過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所表現出的瘋狂已經引起了伊戈爾的重視,所以他將這位伯爵的瘋狂表現寫信告訴了李驍,提醒這位小主人未來一定要小心這位伯爵。
李驍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后了,這半個月的時間瓦拉幾亞的局勢就像長江黃河一瀉千里一發不可收拾。連國家黨內部都認為敗局已定,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貴人都在千方百計地想法逃離布加勒斯特,有關系的直奔國外,沒關系的也躲到了鄉下。
布加勒斯特一瞬間就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和喧囂,街頭巷尾死氣沉沉毫無活力,仿佛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
當然,這是站在貴人們的角度看問題,這些人總覺得自己才是這座城市的寵兒和主人,以為這座城市離開了自己就什么都失去了。但實際上他們什么都不是,既不是時代的寵兒,也無法決定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存亡,他們什么都不是。
相反,在李驍看來,當大量的貴族逃亡之后,布加勒斯特獨特的活力和魅力才表現出來。當有志于同民族和國家共存亡的人手拉手走上街頭,扛著簡陋的武器日夜兼程的趕造街壘時,那種獨特的魅力讓人肅然起敬。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沒有這樣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將要死掉。至于那些所謂的貴人,他們永遠也不能代表一個國家和民族。
看了看街頭熱火朝天的景象,李驍將注意力又轉回到了伊戈爾的信上,對這封突如其來的信他非常重視,因為羅斯托夫采夫伯爵一直讓他看不透深淺,他不知道這位高深莫測的伯爵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是,這次的信卻告訴了他很多,比如他總算能大概猜到羅斯托夫采夫伯爵想做的事情了。比如尼古拉一世晚年的莫名其妙,因為早年的尼古拉一世雖然野心勃勃,但他的野心還是裝了閥門的,一旦到了緊要時刻,他那個閥門就會起作用,告訴他該收手了。
但是從1845年開始,尼古拉一世的閥門好像就出了問題,首先是在宗教問題上跟法國對掐,為了屁大一點兒小事掐得死去活來。雖然羅曼諾夫家族都有圣徒情節,都夢想著光復君士坦丁堡和耶路撒冷,但為了一些有名無實的東西就大打出手,這完全是吃頂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