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沙啞著聲,鬢邊的那朵木槿都頹萎了幾分,她眼絲纏繞“母親這是何意?”
“她們婆媳間的事兒,你偏要做那出頭鳥,”王婆目光只輕掠過了去,霧靄濃重難撥。
那微弱的燭映得寧知只影綽綽,她緊咬著下唇,面靨蒼白無措,是被看透的慌“母親,我……”
“知道我當初為何執意要將你留在洛陽老宅嗎?”王婆抬眸見她模樣,心尖一軟,語氣卻更強硬了些,“你以為那些小心思能瞞得住我?”
寧知自幼便跟著自己侍奉孟家,孟家郎兒成年后·保·家·衛·國,清雋英朗,又怎會不為他傾心。
“……女兒知道。”寧知心下與面上都覆了層霜雪,貝齒幾乎要將唇咬破,遠山眉蹙得緊。
“可你還是跟著老夫人的心思走了。”王婆一口氣堵在心口,滿滿是恨鐵不成鋼。
話中怒意入耳,寧知眼眶一紅,嗓音也帶著顫“女兒、女兒只是……”
“只是什么?你也并非看不見,少爺與少夫人之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王婆字字鏗鏘,瞧她淚珠半垂不落,終是緩了語氣,只是仍然端著一副怒氣不衰的模樣
“知兒,咱們是婢,不該妄想的,就給我吞到肚子里去。”
沾著淚花的睫羽輕翹,寧知忍了好幾口氣,才將那胸口處一抽一抽的疼壓了下去,她躊躇半響,開聲喃喃
“女兒知道,少夫人品行相貌都與少爺是絕配,更是我的典范,女兒沒有其他妄想。”
只是,只是想著能近些看著他,一盡自己心中那窺不得天光的貪婪情意。
寧知將著后半句話死死地壓在心底,而每一個腔圓音順不敢吐出來的字兒,都裹上風月長濃的脂膩,摻了好幾分的秾靡。
王婆輕扣木案,隔著案觀她,觀著這碧玉年華嬌娥那削瘦的肩、羸弱的骨,終是起身,走至寧知跟前,扶了扶她半歪的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