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林木多,外頭的暑熱透不進來,時有飛鳥輕鳴,處處幽寂,路人行至此處,燥熱的心也被安撫得平靜下來。
蘇湞卻是心擂如鼓,滿腔惶急。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原先她同飛絮兩個在禪院里等蘇英,等著等著卻等來了二皇子,隨后又遇上了段容時。
段容時讓她下山,蘇湞自然是順勢而為,領著飛絮就往外走,可二皇子不依不饒,非得要送她。
段容時也好像沒什么意見,不遠不近地跟著,夾在蘇湞同二皇子的中間,四人便這樣一同下了山。
“段指揮使,統御司人才輩出,不知西川寺究竟出了什么重案要案,非得勞動您這位指揮使親自出馬?”
二皇子語氣謙和有禮,面帶微笑,只是蘇湞看出那雙鳳目中暗含刀鋒。
“統御司辦案,只尊皇命,旁人無查問探究之權,還請殿下見諒。”
二皇子眼神一冷,又聽段容時繼續道:
“不過今日段某休沐,來此不為辦案,而是私事。西川寺雖有武僧守衛,畢竟地處京郊,來往人員復雜,我既有閑暇,便陪伴一二。”
陪伴誰?自然是蘇湞。
二皇子也知道,十來年前蘇湞與段容時是有一個婚約,只是時過境遷,眼下段家就剩了一個段容時,這婚約無人提起,他也就沒當回事。
畢竟一個是太監的干兒子,聲名狼藉的奸惡小人;一個是天潢貴胄,懷瑾握瑜的儲君人選,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
蘇湞對自己多有避忌,既有可能是懼怕天家身份,也有可能是受了劉易夢的威脅,倒不大可能是為著舊時婚約。
可看著方才蘇湞退避三舍的模樣,二皇子又怕此時逼得狠了,讓蘇湞慌不擇路,一口認下同段容時的婚約,日后便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