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告訴兩個月前的俞奪:你倆月后會早上六點半出門跑步。俞奪一準覺得自己腦子壞了。
雪下了一晚,清早連麻雀都是靜靜的,好像所有聲響都被藏匿進了密密匝匝的積雪罅隙中,天蒙蒙亮,只有鞋底碾過雪地的吱吱響。
俞奪揣著兩盒旺仔牛奶,整個脖子縮在衣領里,在冷風中站了站:“等等,我系個鞋帶。”
藺回南停下來,沒說話,俞奪立刻蹲下去把剛剛系好的鞋帶又拆開,重新系了一遍。
等系好鞋帶,再站起來,剛走一步,俞奪又站住:“等等,我提提褲子。”
藺回南涼涼地瞥了俞奪一眼。
俞奪提了提褲子,隔著衣兜摸到外套兜里的兩盒奶:“你說我要不要回去再拿兩瓶水?萬一路上渴了怎么辦?”
“你說咱倆十二點前能回來么,”俞奪問,“手機會不會路上沒電了,要不我再回去拿個充電寶?”
藺回南冷眼看著,動也沒動:“俞大隊長,我們是出去晨跑,不是出去露營。”藺回南看了眼手機,“現在六點三十五,十公里跑到中午十二點,請問你是有什么肢體殘障么?”
“……”俞奪垮了,吸了吸鼻子,“賭狗果然沒有好下場。”
藺回南低下眼,盯著俞奪:“那你想過明年比賽你可能還會因為身體原因上不了場嗎?”
俞奪微滯。
“連幾場比賽都撐不下來了,你是對自己的情況沒有具體概念嗎?”藺回南問,“還是你認為只要這么放著,不去管它,它自己明年就會好起來了?”
“職業選手的職業生涯打一年少一年,我轉會來NOG是為了冠軍,”藺回南冷冷道,“而不是和一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隊友一起混日子浪費時間的。”
俞奪低著頭,左手搭在頸后,藺回南的視線掠過俞奪左手腕露出的一截“pion”紋身。
這個紋身很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