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開門見山吧,你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問我,只要不違反選擇我都可以告訴你。” 魚宣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熱氣騰騰,呲牙咧嘴,一點沒有為官的那種講究。 “我想知道,魚…大叔是如何知道庸王府會混進去一些身份不明的人?還讓我去保護一日。”徐平安道。 聞言,魚宣生苦笑兩聲,放下了茶杯。 “你這小家伙還真是直奔要害啊,上來第一個問題便問了全部。” “那好,既然言語在先,說過了要告訴你,那便絕不會食言。” 他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我知道你一直很疑惑,為什么堂堂朝廷命官,揚州城的一把手會畏懼那些晦暗中的流寇,以及背后的實力。” “這些事非我不愿,只是一口想要吃下整個鴨子,多半會被撐死。” 徐平安點點頭,疑惑道:“難不成揚州城背后的那股勢力是長安的人?” 魚宣生直接搖頭,道:“我手上的消息很多,甚至已經掌握了揚州城不下百名官員與土匪流寇勾結的證據,這其中就包括了被你殺掉的田百川。” “我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似乎都受某一股勢力的操縱,為那股勢力做事,而那股勢力作為回報,會庇護這些人。” “手段非常通天,不僅僅是在揚州城,甚至連長安,涉及到了許多身份天大的人物都與這股勢力有來往。” “這些事一旦解開,將會是一件舉朝震動的大事!” 魚宣生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即便是他在處理這些事上也絲毫不敢馬虎,一旦出了紕漏,魚府全部要抄斬。 “我曾在田百川的府上見到過一個人,乃江湖春秋榜,下書順位十九大霍無觀,他似乎負責與田百川接頭。” “但,可以肯定,他并非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徐平安道。 魚宣生目光一聚:“那就對了,這些人多半不處在廟堂,而是在江湖之中,否則這么大一股江湖勢力,不可能能逃出太平監的耳目。” 徐平安又問:“那這些與庸王府又有什么關系?” 魚宣生深吸一口大氣,看了一眼余巡,而后小聲道:“我懷疑這背后的勢力想行改天換地之事!” 聞言,徐平安一驚! 改天換地之事? 他多看了魚宣生兩眼,發現他與余巡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便心知十有八九是這樣了。 也難怪一個田百川刺史府的人都遲遲不敢動,報出來絕對是天大的震動,如魚宣生剛才所說的那樣,連長安都有許多天大的人物牽連其中。 這一股勢力也絕非那么容易就扳倒的。 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魚府永遠都是那個首當其沖,飛灰湮滅的對象。 徐平安忽然一笑:“魚大叔就這般相信于我嗎?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萬一我說了出去,🀾刺史府想不遭殃都難。” “哈哈哈…” 聞言魚宣生大笑了起來:“我相信余巡,也相信自己。” “更相信一個能說出,俠客渡人撫不平的人。” 徐平安嘴角噙笑,他聽出了另外一重意思,這魚宣生想讓自己替他辦事。 這要是放在從前他考慮都不會考慮的,但現在,好像又不得不去了。 再者,所做的事其實與他自己是不謀而合的。 初見妖兒的時候,他便有過這樣的想法,除去這些流寇源頭,那么
大運河的兩岸也能過上富足的生活,不用隨時逃難。 “敢問,魚大叔,你想從什么地方查起?”徐平安問。 魚宣生與余巡眼中都發出光芒,對視一眼,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可以幫你解決掉這幕后的黑手。 “這股勢力想要行改天換地之事,可終究只是陰暗中的爬蟲,完全不敢與大天朝的巍巍基業相碰,只能做腐蟲壞樹的勾當。” “而庸王就是他們的目標,他們想要以庸王作為自己的代言人,這樣行事既方便,又可以為將來的大計多上一個名頭。” “所以,這是其中一個突破點。” “其二,便是揚州城內被其操縱的那些官員,他們可以侵入廟堂,同樣我們可以反安插,來獲取他們的消息。” “這樣一來,也好過無頭蒼蠅。”魚宣生說道。 徐平安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一切都還要查才能🁹🔃知道,否則這樣談下去其實也只是紙上談兵。 ……… 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魚宣生向他透露了許多關于揚州城以及那股勢力的事,大大小小,許多都為常人不知。 “既如此,魚大叔,平安就先走了,如果我有任何眉目會來找你的。”徐平安笑瞇瞇的與他告別。 “好!余巡,替我送送徐少俠。”魚宣生大手一揮,顯得極為高興,又平易近人,絲毫沒有官威。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欣賞徐平安的原因,若非余巡阻止他,他🚦🕬🌮是真想親自送徐平安出府。 望著徐平安離去的背影,魚宣生喃喃自語,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年少。 “不錯,多好一個年輕人,英雄出少年啊,可惜一意要走江湖這條風雨路!” …… 走出大門,余巡笑著對他道:“看樣子,老爺是真的很喜歡你,他也并非是迂腐之人。” 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惹得徐平安一笑,但要他出入仕途這絕非自己所想,就剛剛那會的談論,魚宣生就不止一次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希望他可以進入刺史府。 但他只是裝作聽不懂,也許有一天他去了江南之后便不走江湖了,也不會進入仕途,應該會是籬笆院那種的閑情雅趣。 “余大哥,如果沒有什么事那我便回小宅了。” 余巡聞言有些嘆息,但沒有強求,只是有些憂慮有一天自家小姐,自己的學生不會那么如意。 畢竟江湖人總是沒有定處的,除非他愿意為了魚幼薇停下。 回過神來,徐平安便已經走遠了。 他笑了笑,打趣道:“下次來就不要翻院墻了!” 話落在他耳里,頓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在地上。